凌玉在「愛奴」的再版序文中,開宗明義的說道:
這本「愛奴」是個意外。
連芷瞳與卡瑞洛的存在,原本都只是為了襯托「傾城之戀」的男女主角,直到某一個夜晚,我在電聯車中,覷見大樓與大樓之間,那一枚皎潔明亮,卻彎薄有如匕首的月。
鋒銳得猶如兵器的月,引發聯想。我思索著,一種難以抗拒,卻偏能一刀兩斷,改變女人命運的力量,愛情。於是,就有了這個故事。
我與「愛奴」的邂逅亦是意外。
封面上相擁的男女,那姿態撼動了我,那手銬除了鎖住男人的手,也拘住了我的心。
不過這封面並非是平凡的原創,而是日本澀谷系歌手Kahimi Karie與前男友小山田圭吾熱戀當時拍攝的宣傳照。
我在網路上搜尋多時,卻始終找不著原版宣傳照,可見孤狗大神也有失靈時。
好不容易利用奇摩搜尋到當年的宣傳照,但居然只有上半部,可聊勝於無,至少有圖為證。
不過,Kahimi Karie真的好美喔,完全就是我欣賞的美女典型。
「愛奴」的故事說來其實簡單,一個柔弱而平凡的女人連芷瞳,與好友結伴赴歐洲旅遊,因為頗具姿色不幸被人口販子綁架,推上了拍賣台,而買下她的正是惡名昭彰的國際毒梟卡瑞洛,於是關於愛情的掙扎開始了。
她與他都不承認愛,但心的反應卻極度誠實,理智與感情不斷拔河,誰都不願意先低頭,妄想掙脫愛的繩索,沒想到愈掙扎愈是被綑綁得更緊。
凌玉的文字看似華麗唯美,有時又平鋪直敘得直接命中人心最柔軟處。
在「愛奴」裡,她將連芷瞳與卡瑞洛的掙扎寫得絲絲入扣,身為旁觀讀者的我都忍不住為之揪心了。
故事的尾聲,生與死的邊緣,卡瑞洛放棄掙扎了,明白人不可能永遠自私,他甘心為保護連芷瞳而犧牲自己。面臨生死關頭的連芷瞳也終於看清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了——道德良知、正義邪惡都虛無飄渺,還原到愛情的最根本,她要的不過就是一個愛她的男人。
所以,卡瑞洛並沒有如同眾多男主角般走向改邪歸正之途,依舊在地獄裡沉淪。
這是違反言小皆大歡喜的Happy Enging定律,但我卻覺得真是該死的正確,畢竟在真正的壞人世界裡,本來就不存在正義了!
很喜歡凌玉在「傾城之戀」序文裡的一段話:
光與影的極端,善與惡的極端,故事裡寫的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,同樣的叱吒風雲、不可一世,鄙夷著對方的世界,卻在一步步了解後,都各有淪陷。極端的人,觀念上總會有偏頗。凌玉所指的城牆不僅僅是實質的,還有心中那面從幼年起,由觀念、看法等等意識所構築的心牆。一座城牆的頹傾崩壞,需要多少破壞呢?
這世上有光就會有影,如同有是就會有非。奈何,這世界是個圓,任何事與物的極端都將成為最貼近的地方。她的光明,以及他的黑暗,之間有沒有可以讓愛情棲身的曖昧地帶?一如凌晨時的迷離天光,黃昏時的微暈暮色。
雷厲風曾在凌玉之前幾本著作裡跑過龍套,而這個很受矚目的配角在「傾城之戀」中扶正為男主角,擔綱演出,讓人徹底見識到了他黑暗的一面。
書裡,雷厲風說了這麼一句話:有時候,就連自我了斷都是一種奢求。生命裡有太多情況是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的。
雷厲風必定是有過深刻體悟,才會說出如此語重心長的話語,可惜當時的傾城還聽不明白他話裡隱藏的蒼涼。
雷厲風與天生的惡人卡瑞洛不同,他是迫於命運的殘酷不得已走上罪惡之路。
他出生於越南,母親是熱衷毒品的妓女,之於不過是某次狂歡後的附屬品的雷厲風毫不關心。十歲那年,母親的恩客無意間勒死了她,還意圖侵犯雷厲風,反抗中雷厲風捉起刀子砍殺對方,揮舞間刀子也劃瞎了他的眼睛。但雷厲風不在乎,在他看來一隻眼睛換回一條命是划算的!
他身處的世界是黑暗無光的,人命低賤而無價,奪取是生存的不二法門,想要存活就得不斷殺戮,所謂的正義、所謂的道德、所謂的規範在這個世界裡是不存在的!
長年處於光明境地的傾城開始迷惑了,漸漸發覺這世界上的事情沒有真正的對與錯,換了角度、改了觀點,事情的是與非就會不同了。
嫉惡如仇的觀念曾在她心中築起牢不可破的城牆,但當她愈靠近雷厲風,心中的那堵牆卻開始逐漸崩壞。
而當傾城終於看清雷厲風之於她的愛無庸置疑,甚至為了她願意放棄長年來所爭奪的一切,她明白原來在黑暗裡除了罪惡,還存有濃濃的悲哀,於是心裡的城頹傾了!
所以,傾城選擇捨棄原本光明的世界,跟著雷厲風遠走高飛,陪著心愛的男人以他們的方式為從前的惡行贖罪。
這種「天使與惡魔」算是言小老梗之一,但凌玉厲害之處便在於她完全翻出了新意,處處皆有驚喜,看得人淚水蠢蠢欲動。
2007年初,禾馬終於聽見書迷的殷殷懇求再版了這一套<惡魔的女人>,現在禾馬網站還有存書可售,沒買書的人快快下手吧,這一套書絕對有資格列為言小百大經典之一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